“检查一下吧。”我也没有解释，没出来结果前，解释都是徒劳，我也希望是自己误诊。
B超图很快出来，两个女孩怀孕八周，最先让我看的那个女孩已经快二十周了。
当报告放到她们父母手中的时候，他们死盯着那一排字，就像是假的。女孩子远远站在一边，神色慌张，像是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情。
紧接着，一个父亲冲到女儿身边，竟然打了一个巴掌，污言秽语全部泼在女儿身上。母亲跑过去抱住女儿，却只能不断垂泪。刚才还平静的走廊里，变得哀鸿遍野。
“吵什么？”我大喊了一声，“现在知道管孩子了？早干什么去了？当妈的都不知道自己女儿的例假什么时候不来的，女儿身体的变化你们也看不到？”我有些气恼地呵斥着这些不配为父母的人。
“大夫，现在怎么办？”
“肯定要做掉，现在怎么做都是对孩子的身体有伤害。我们只能将伤害减到最低。还有一件事，你们的女儿最大也才14，咱们国家和未满14岁的孩子发生关系，是要判刑的。问问你们家孩子，知不知道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
三家父母开始跑过去和哭哭啼啼的女儿开始沟通。那个学校的老师也挨个家庭的听着。
忽然一个妈妈朝着女老师吐了一口，“烂学校！”
女老师愣了下，紧接着其他的家长也都涌了上来，“我们把孩子交到学校，你们看看？”
“我姑娘肚子大了，就说是学校的男同学们，都说不上来是谁。你们烂学校教出一帮流氓。”
女老师也不敢还口，可那帮家长越说越激动，好多住院的家属也探头出来看着热闹，看着就要打起来了，科里的医生护士拉开了她们。
护士带着那两个8周的女孩儿去吃药，那个20周的女孩子因为孩子已经挺大的了，只能引产。
女孩儿躺在那里，我让大夫准备麻醉，女孩儿突然问我：“阿姨，我怎么了？”
“你怀孩子了，现在为了你的将来，要打掉。”
“哦。”女孩儿安静了一会，又问，“我就和人睡一觉就会怀孩子吗？那我之前和好多人都睡过，为什么只怀了一个？”
“你们生物课没学过吗？”
“没！老师说不方便讲，自己看。”
麻醉医生走了进来，慢慢地推射，女孩儿渐渐合上了眼皮。
我给很多人都做过引产手术，但是这一次很难过，20周的胎儿已经成形，基本能看到孩子的模样、四肢。每次看到这样的孩子，我都会默默地对未成活的孩子说，“如果有来世，一定找个会心疼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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