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男人的生殖/生存焦虑
《完美有多美》的开场,汽车修理工程天乐就在医院接受了医生有关自己生殖能力的医学确认。但就是这样一种可以生七八个孩子的能力,却让程天乐一直处于“无后“的尴尬处境,整个故事的起因也由此开始。后续,程天乐发现一直声称很健康的妻子原来无法生育,于是怒不可遏,将其称为“骗子”。可见,《完美有多美》的故事,便是从一个男性的生殖焦虑出发,从而牵带出其整个中年的危机。
正是在“无后”与生殖的困境中,程天乐才得以“梦一场”,找到一把穿越的钥匙,在两个空间中自由来去。在黑白的世界,他化身成为总裁,有豪宅、豪车,青春时期的女神成了自己的媳妇,还怀上了自己的孩子。在现实世界无法拥有的一切,在黑白色的假象中全都成为了现实。
一边是屌丝,一边却是富豪。前面的领导成了后面的小弟,朋友成了陌生人,社会关系的各种变化,其实成为了程天乐内心欲望的一种投射,成为读解一个当代中国中年底层男性内心欲望的最好平台。在他身上,我们其实可以看到当下社会价值观在每个人身上的烙印,那种拜金的、物欲的表层化东西,大肆充斥着我们的日常生活。而到了我们这个男权的社会,这些物化的压力,则很多都被放置在了男性的身上。成功者寥寥,大多数的普通中年男人,就只能在缺钱的烦恼、老婆的色衰、孩子的不听话和初恋情人的美好中,焦虑并痛苦着。就如《夏洛特烦恼》中的沈腾,《港囧》中的徐峥等等一样。
这种在现实中无解的现象,在《完美有多美》中,总归是需要找一个出口解决,于是导演最终让程天乐选择了亲情和父母,重归了一个较为传统的价值取向。但这种结局的设定也有不妥,他与妻子的和解方式,他与黑白世界中妻子的最终选择,也都有值得商榷的地方。整体来看,《完美有多美》在保证了一种价值立场的同时,对更为完整的价值体系的建构,考虑欠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