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教院的时候,很幸运的结识了互联网,也学会了写诗,开始知道海子、顾诚、博尔赫斯,那个时候我很少和同学交往,主要是和论坛的诗友们交流,现代诗不仅是一场朦胧的美梦,也让我做了一场“我成了他们”的美梦;有一次重庆的诗友聚会,我也去参加,诗友们请我吃了顿肯德基,吃到一半的时候,诗友们告诉我,这顿她们请客,她们还有事,先走了。
“梦幻(我当时的笔名),你慢慢吃哈,我们先走了。”
我要说,那些诗友是好人,她们看出了我的窘困(那时我在教院勤工俭学,一个月能挣150)没有让我AA,我为了这次聚会带了100块钱;只是现实又一次告诉了我,会写诗并不意味着“我能成为他们”,当然也不意味着我就有男朋友。这种强烈的挫败感一直伴随着我到奉节的学校工作。因受这件事的刺激,那个时候的我还小小的愤青了一下,曾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让自己成为体面的城里人。
奉节的学校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是,那个地方经济很差,辣条都能上桌当一个菜,但是比起我家来说,其实也并没有差到哪里去。工资收入其实还算可以,我只是不甘心想一辈子就这样,我只是很想成为“他们”。(“罗玉凤的妈妈正在一个破旧的小窝棚内煮饭。屋内昏暗无光。灶是用泥土和砖垒起来的,一口大铁锅里装满猪食,另一边架着的一只锑锅,煮着清水白菜,没有丁点油水。灶面上卧着一只肮脏的老猫……”这是后来我征婚后记者到我家采访时的素描,大家感受一下。)
最后,我做出了辞职去上海的决定,为什么选择上海?只是因为上海是中国最发达的城市。“都认为我就这样了,那我就到中国最发达的城市去,让你们承认我也可以成为你们。”这就是我当时很中二的想法。
到了上海后,现实第N次教育了我,不是到了上海,就能成为一个体面的城里人,恰好相反,到了上海,才发现以我的学历,我的条件,我一辈子也只是一个在上海务工的,还是土里土气的“农村娃儿”,我从来没有像在上海那几年那么沮丧,生平第一次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是不是该认命了?幸好,我内心那股强烈的欲望抵消了我的沮丧,甚至更加激发了我的斗志。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征婚了,一夜之间,我爆红了。
虽然那个时候网上骂声一片,但是其实我的内心深处是窃喜的,因为我终于有一样东西是很多城里人没有的了,拥有了这样东西的我好像就可以以此得到他们的承认,并且从此走上人生的巅峰。但是内心的这种窃喜,很快就变成了巨大的失望和屈辱,当时的我竟然被我母校(教院)保安给赶出了学校,而且是很不耐烦的赶走了,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赶走了什么令人不愉快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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