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历史却在此时再次露出了他的黑色幽默,得知明军连捷后,“大儒”方孝孺担心“京城兵力单薄”,劝说建文帝回兵守卫京城,建文帝再次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一纸调令,淝河一线“中央军”尽撤,只留平安一支人马与朱棣周旋,而此时,背水一搏的朱棣发动了最后一次决死的攻击,结果平安部大溃,平安本人被俘,而撤退的“中央军”,也被朱棣发动“骑兵的机动性”,于沿途尽数消灭。
一纸调令,终亲手毁掉了建文帝最后的“嫡系部队”。然而就是朱棣节节胜利,连下蚌埠,泗州,扬州,兵临京城下,建文帝慌忙令群臣出外“募兵”。并向“恩师”方孝孺继续问计,这位帮了无数次倒忙的“大儒”吭哧半天,终蹦出一句:“长江自古天险,京城坚固,可挡百万兵”。
但这次方孝孺说的是实话,京城尚有几万残兵,出战虽不能,据城防御却尚可。外出求救的齐泰,黄子澄也初见成效,几支“勤王”兵正火速赶来。这是建文帝最后的机会---坚守待援,成败的关键,是守住京城。而建文帝也坚定了这一选择,他拒绝了群臣要求“迁都”的建议,下令整治城防,准备决战。
防御的重任,却交给了一个最不该交给的人---李景隆。建文四年六月十三日(1403年),李景隆勾结朱棣,打开城门,燕军兵不血刃破城。走投无路的建文帝在皇宫里焚起一把大火,然后不知所终---这是他一生里犯下的最后一个错误,却是最无可挽救的错误。
来龙去脉讲完,或可对建文帝有一个综合的评价。
他勤政爱民,宽厚仁慈,友爱亲族,施行仁政,在位四年除“靖难之役”外,所作的一切似乎都符合“仁君”的标准。
他所创立的制度,许多也为后世明朝帝君所延续,也似有远见卓识。
有关他的失败,后人更多的归结为方孝孺,黄子澄,齐泰三位大臣“腐儒误国”,可细细盘点,削藩之时,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自失良机,大战初起,发“勿让朕有杀叔之名”的圣谕,贻笑大方,初战失利,不由分说撤换了彼时中国最杰出的“防御战专家”耿炳文,启用毫无作战经验的“花花公子”李景隆,战场局面转机时,却误信人言,发圣旨“瞎指挥”,断送大好战局,兵临城下时,再次用人不当,最终彻底败亡。
观这个素来被认为“可怜”的皇帝,累累昏招,却正见其“可悲”之处。
而与他英年早逝的父亲朱标相比,“宽仁孝友”“礼贤尊儒”,确实“形似”,治国经验匮乏,缺少理政经验,这是年龄造成的差距,也可在实际中锤炼。
最最缺乏的,恐怕就是朱标“外柔内刚”的本性,大是大非面前敢坚持,外面宽柔,内心果敢的朱标,是败亡的朱允炆未曾学会的,步步昏招,实则来自于此。
而这,恰是作为一个“圣君”,最应有的素质。
恰如海外华人学者黄仁宇对建文帝的评价:即使没有那场战乱(靖难之役),朱允炆也注定不是一个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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