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6-10 20:35:41 文化
“姐,你怎么了姐?”我急切的唤她,芳菲也在唤她。
“姐,你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我哭着说。
“别,别……不用了……”姐姐咳嗽两声,“把,我的荷包拿过来……”
我赶紧照她的吩咐作。
姐姐摸索半天,从里面取出一块枕巾,上面绣了一对鸳鸯。
“这是,我送给,你们的……总算还有时间,弄完。”姐姐用青紫的嘴唇艰难的说话。
“姐,姐,咱们去医院,听话,姐……”我几乎没有力气说话了。
“菲,菲……”
“我在,姐姐。”芳菲坐床上握住姐姐的手。
“我弟弟,就交给你了……他是我,带大的。他什么都是我教的。你放心吧,他是好人。就是,就是脾气不好,有时强出头,你帮我,管她……” /
“我知道了,姐,我知道了,姐……”芳菲左手捂住嘴唇,眼泪簌簌的落下来。
“他是我带大的,他是我带大的,他是我带大的……”姐姐喃喃的说,“他是我带大的……” ”
我背着姐姐向医院的方向没命的跑,姐姐的腮很凉,贴在我的耳朵上,我听见她呼唤我的名字,还含混不清的喊妈妈,我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跑,跑过童年我放学经过的街道,跑过那早已经被翻新的小桥,我感觉姐姐的唇好象在我耳朵上亲了一下,接着她的头就垂了下去,随着我的步伐上下颠簸……
我的姐姐去了。
我少年时代的老婆去了。
去得那么突然,那么安静。
多年之后,我和芳菲分手了,爸爸也离开了我。我独自一人流浪在新的城市。
多少人,多少事,被埋葬在记忆中,对的,错的,美的,丑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孔,时时刻刻都围绕在我身旁,走到哪里我都不会感到寂寞。
有些事情,就注定了结局,然而,我们不得不实践一次,直到头破血流,亲身鉴证世间有些路,是走不通的。
前天我梦见姐姐了,她说她要投胎了,好象是作一个商人的女儿。我伸手去抓她,没抓到,就醒了。我想起我和她一起走过的路,一起睡过的房间。那些地方,只能活在我的记忆里,在现实中,一切都变了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