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6-21 20:49:14 文化
墙上挂着一幅少女裸身像:身穿的紫色软缎睡衣敞胸搭在两只胳膊肘上,烟雾似的黑头发向后盘起,一双忧郁彷徨的大眼睛看着前方……
他看看画:“业余爱好。哪都不像,就是眼睛像……可能是我一直向往那个人的那双眼睛吧?”他偷偷地看着她,摆明了是在讨好她。
“我觉得这是几个人的混合体,是你的一种想象,可模特一定是她。不然不会这么……”
“你想是谁?”他斜眼看着她。
“这还用说吗?刚刚给你打过手机的那个人!”说完,她就把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射向他。
他看着她,看了许久。可他虽然已经看得欲火中烧了,但他还是对她的这种目光有点儿拿不准:“你……是不是特别恨她?或者说,你有点儿看不起她?”他用这种话试探着她。
她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话锋一转:“你怎么看待我给你的那封信?”
他点燃一颗烟,吐出一口后,两眼看着地毯:“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可能是想跟我做个很知心的朋友……”说完他又把头转过来,瞪着红红的眼睛看着她。
她眼里渗出了泪水。许久,她转动着手中的空杯子说:“没有……你不理解我。我不是你所需求的那种人,我跟你做不了那种朋友,我一个人呆惯了,我……”她抹把眼泪,“算了,我就跟你直说了吧:我想求您帮帮我。您可能都不知道,我是从通讯兵一转业就到了这厂子。我爱人原来也是这厂子里的技术骨干,七年前他一时冲动,搅进了那场混乱,烧军车给判刑了。我们是不得已离婚了。可不管怎么说,我的家庭也已经有了这样的历史背景,现在我在厂子里的处境又一天天地变成了这样,说下岗就下岗!前几天后勤主任跟我谈了,想叫我自己赶紧找个饭碗,不然下拨就轮到我了。其实谁也不知道,我孩子他爸爸的父母,在他出事后没几个月就相继去世了,我的父母又都在外地,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这些年本来就生活得很艰难,我上哪去弄钱做买卖呀?我今天见您是想对您说,这还没到资本主义,总得对我有个保障吧?可我不是那种能说会道的人,我只能把我的实际情况交代给您,请您帮我度过这道难关,不然我真的就没法活下去了……”她用手遮住眼睛,凄凄惨惨地抱脸哭个不停。
他来到她的身旁,用手捋着她的头发:“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你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你就什么都少不了。来……”他伸手搂过她。
她顺势倒在他的怀里,痛哭道:“魏厂长,你就救救我吧,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她哭得几乎快断气儿了。
“我不帮你我带你到这地方来干吗?来来来,好了好了,别哭了,咱们到那屋去。咱们到那屋去再说好吧?”他边说边把她抱到了那屋的“大水床”上……
她没有喝过酒,她不会喝酒,她不知道自己喝了酒,而且是一大杯的洋酒,她更不知道那里有“春药”……她醉了,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恍恍惚惚觉得有人在亲她的脸,亲她的颈,亲她的胸,在脱她的衣服……有人在问她舒不舒服,好不好。她感觉她自己在动,她自己想动,直至她感觉自己在飘……她就这样一直也没有醒,一直闭着眼睛在做那种梦──那种她一个人时常会不明不白地做的那种梦……
待她醒来,她已经赤身裸体。她哭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她知道自己都跟他说些什么梦话了,甚至忽然明白了自己自愿送上门来求他的结果是什么了!此时,她猛然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她临出家门的时候曾对儿子说,“兵兵,妈妈今天得到厂里加班,中午就不能回来给你做饭了。
冰箱里有冻饺子,你自己煮着吃吧!小心点,别烫着!如果妈妈晚上还没回来,那妈妈就有可能一夜都回不来了。早上你起来后,就自己到院门口买几个包子吃……兵兵,别怪妈妈,好吗?妈妈这可是为你去卖命啊你知道吗?儿子乖啊,好好呆在家里复习功课,开学后你就要准备考重点了,你可别再叫妈妈担心了,好吗?”想到这一幕,她忽一下坐起身,瞪着两只泪眼看着他:“你刚才答应我什么了吗?”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甚至怎么会一丝不挂地躺在他的身下,觉得一切都是梦一样,蓬乱的头发里裹着个发蒙的脑袋,“你是答应我不下岗了吗?你刚才答应我了是吗?你说话呀!”
他流着一脸一身的汗:“你这是怎么了宝贝?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他上前想要去抚慰她。